無錫抗日青年流亡服務團軍毯
毛料。長179厘米,寬149厘米,國家三級文物藏品。
該軍毯呈深綠色,右上方印有“無錫各界抗敵后援會置”醒目紅字。右上角有一個比較大的“錫”字,在其下方還有主人在捐贈時縫在毯子上的一塊白布,上書如下文字:“四十年前百少年,兵分五路氣沖天。沙場浴血身何顧,四化長征一馬先。”
一九三七年寒冬,無錫青年九十六人,西撤至陸區橋,組成了無錫流亡青年服務團,選出孫克定為團長、李伯敏為組織部長、周秋野為宣傳部長、沙仲虎為總務部長。縣抗敵后援會發給各團員軍毯一條(即今陳列之物),出蘇經皖至贛入南昌,與黨接上關系,便兵分五路:一至浙西、一至陜北、一至贛東、一至皖南、一至武漢,熱血奔騰,投入抗日戰爭第一線。全國解放后,為革命事業捐軀者含笑地下,在世者歷歷可數矣,壯者烈士,特為詩以悼之!
一九八一年五月一日 陸墟謹識(上下蓋有陸墟印三方)
軍毯主人沙陸墟,原名仲篪,改名仲虎,筆名陸墟,生于1914年3月2日,無錫陸區橋人,回族。1933年畢業于上海江南體育專科學校。1934年入無錫《人報》當記者、編輯。1937年11月無錫淪陷前夕,他參加了無錫抗日青年流亡服務團(簡稱“錫流”),擔任總務部長,到達江西南昌新四軍辦事處后即在江西、福建等地工作,積極宣傳抗日救國。1939年,沙陸墟在福建建甌縣創辦抗日宣傳的“七七”業余劇團,任團長。后任《閩北日報》編輯,《南方日報》、《民主報》、《兒童周報》總編輯。抗戰勝利后,到蘇州任《大江南報》、《江東日報》總編輯、社長。他長期從事小說和戲曲創作,是一位多產小說家。早在《閩北日報》任職時,為了宣傳抗日,創作了長篇小說《說岳全傳》,開始在《閩北日報》上連載,引起了轟動。
“錫流”是無錫淪陷前夕,由中共地下黨員帶領100多名愛國進步青年,在撤離無錫向內地轉移路經溧陽時成立的。“錫流”成員憑著對黨的堅定信念,滿懷熱血和正氣,邊流亡進行抗日宣傳,邊尋找黨的組織關系,途徑蘇、皖、贛、鄂四省,歷時一個多月,行程千余里,不怕艱難困苦和犧牲,終于到達南昌新四軍辦事處和武漢八路軍辦事處,全部投身于革命隊伍。
“錫流”的這次行程,被著名女作家、當年的親身經歷者菡子(原名羅函子)稱為一次“小小的長征”,這是一個非常貼切的概括。毛澤東同志曾把紅軍的長征比作宣言書、宣傳隊、播種機,那么這三個比喻也正可以用來說明“錫流”。
“錫流”也是一份宣言書。它向人們宣示:參加“錫流”的無錫、溧陽等愛國青年,是一批為了祖國、為了中華民族的前途命運而不畏任何艱難險阻的優秀兒女。“錫流”中不乏家境優裕的大地主、大資本家的子女,有許多本人已是小學校長、教員,也還有已成名的學者,但在國家存亡危急之秋,他們毅然拋家別親、離鄉背井,踏上前程難卜的征途,遠赴他鄉去尋找黨組織,尋找黨領導的抗日隊伍,尋求救國救民之道。他(她)們一路長途跋涉,或則徒步前進,或則背纖逆行,腳磨出了泡,肩磨出了繭。白天三餐難繼,常以山芋、蘿卜充饑。晚上借宿空屋破廟,薄被難以御寒。身上長出虱子,卻戲稱為“光榮蟲”。足傷難于行走,仍堅持于“爛腳隊”。種種磨難,不以為苦,反以為樂,充分體現了愛國青年的豪情壯志。
“錫流”也是一支宣傳隊。不論是徒步行進中的宿營地,還是乘船時的停靠碼頭,他們所到之處,都隨即刷標語,作演講,為周圍的群眾、難民,甚至是國民黨軍隊的士兵教唱抗日歌曲,演出《三江好》、《放下你的鞭子》等救亡劇目,廣泛宣傳抗日救國、人人有責的道理,為宣傳發動民眾抗日發揮了應有的作用。
“錫流”也是一部播種機。它在沿途的群眾、難民、甚至是國民黨軍隊的士兵中,播下了動員起來抗擊日本侵略者的點點火種。或許這在當時只是一些微弱的星星之火,但正是全國各地無數這樣的星星之火,最終燃成了焚毀日本帝國主義侵略魔爪的燎原烈焰。“錫流”的成員本身也是一顆顆革命的種子,此后,他們播撒到大江南北、長城內外,在抗日戰爭和以后的解放戰爭急風暴雨的洗禮下,最終成長為一棵棵支撐起民族解放和人民革命偉大事業的棟梁之材!
此條軍毯,是由當時的無錫各界抗敵后援會為支援抗日青年,特地發給他們的。它經歷了“錫流”的偉大壯舉,也是全國抗戰爆發后,無錫人民同仇敵愾、誓死抗日的重要見證物。在艱苦的戰爭年代,沙陸墟十分珍愛它,攜帶它輾轉江西、福建、安徽等地,歷盡千辛萬苦,新中國成立后仍珍藏著它,寄予著深厚的革命情誼,直到1981年5月才捐贈給原無錫市博物館。
(肖根榮)